11.嚣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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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正巧被交在戚述手上,两人是面对着面坐,从江知羽的视角看,堪堪瞥见有几条微信弹窗。

至于是什么内容,中文字全反着的,江知羽没看到具体消息。

与此同时,他感觉Alfred瞄了自己一眼。

江知羽:?

“点好了,谢谢。”戚述很快还回手机。

屏幕停留在下单页面,他买完套餐,又加了小食桶。

表面冷冰冰,对弟弟不错呢,江知羽在心里想。

紧接着,他回到聊天页面,终于瞧见陶奕白说了些什么浑话。

“独自享受。”

“很会做/太阳/玫瑰/玫瑰”

有那么几秒钟,江知羽为自己能看懂中文字而感到绝望。

Alfred注意到了吗?

弹窗不过短短几秒钟,他应该没有看清楚吧?

慌乱之际,江知羽吃不下鸡翅了,见聂铭森饿得瞳孔涣散,主动示意他先垫垫肚子。

“好啊好啊,我去洗个手。”聂铭森欢天喜地,起身去水池那边。

桌边剩下江知羽和戚述,氛围忽地微妙起来,搞得江知羽更加坐立难安。

他干巴巴地问:“这是你亲弟弟么,今天家里让你接他放学?”

“嗯,同母异父,家长有点事情抽不开身,这几天要我照顾。”戚述淡淡回答。

感觉对方的语气很正常,江知羽舒了一口气。

但还没放松下来,他就听到对方问:“你呢,刚扮演完狗仔?”

江知羽:“。”

没有任何侥幸的余地,对方就是发现陶奕白的调侃了!

他立即转过弯来,反正这人只看到了文字消息,不知道自己发的照片长什么样。

“朋友开玩笑而已。”江知羽戒备道,“你不要多想,我们聊的是其他人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戚述故作豁然开朗。

他再道:“之前我弟还觉得是你在偷拍,等会有劳他重新辨认是谁,小小年纪的怎么能冤枉人。”

江知羽被逼进死角,磨了磨后槽牙。

“是这边误会你,很抱歉,我朋友在男人方面有认知障碍,判断眼光不太好。”江知羽干脆承认。
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再矜傲地抬起下巴。

“我待会儿就和他解释明白,照片上的家伙什么也不懂,如果流入市场请务必孤立。”

戚述扯起嘴角,忽然道:“那天你喝醉酒闯进我房间,我想过录像作证据。”

江知羽闻言,有些紧绷地看向他。

“不用这么盯着我,我没那么做。”戚述慢条斯理地说,“现在有点后悔了。”

江知羽轻飘飘地幸灾乐祸:“你错过了讹我一大笔的机会。”

“也害得你一样有认知障碍。”戚述说。

他看向江知羽的目光平静又克制,绅士到不带有半分别样情绪。

随即,他轻声表示遗憾:“该让你听听自己怎么哭的,到底是疼还是爽。”

被戳中软肋,江知羽手足无措地想站起来,直觉般地试图尽快抽离。

但凑巧聂铭森洗完手回来了,当着小辈的面,江知羽理智地保持了风度。

聂铭森嗅到他俩的状态不对劲,茫然地和江知羽说:“是不是我哥说话过分,惹到你了啊?”

“没有。”江知羽说,“我们不是小学生,又不会喜欢拌嘴和闹脾气。”

聂铭森感觉江知羽很好,替他打圆场。

“我哥肯定气你了。”他侧面敲打戚述,“都是我哥做坏事,搞得你吹着冷气耳朵还红了。”

他发自真心地站在江知羽这边,可惜不明白为什么,说完以后对方似乎更加局促。

江知羽不敢去看戚述的表情,用鸡腿来堵住聂铭森的嘴。

他凉飕飕地说:“赶紧吃吧,等会儿要继续写作业呢。”

聂铭森:“……”

哭了,根本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后续加的套餐被服务员端上来,聂铭森正处在身体发育阶段,青春期男生的饭量很大,几乎是横扫桌上的所有食物。

他四肢很发达,试图利用优势,与戚述互相交换条件。

“我给你做牛做马,能不能别验收我作业啊?”他道。

戚述高冷地说:“家里不打算发展畜牧业。”

聂铭森的牛马梦当场破碎,痛苦地看着戚述,紧接着,发觉兄长暗自瞄了江知羽一眼。

他愣愣地啃着薯条,在番茄酱的香味里彻悟了。

什么突然变脸爱吃垃圾食品,在江知羽面前如此心机,顺从地坐去同一桌用餐……

合着是辅导作业不耐烦了,想把自己甩给人家。

草,自己不就是被分析了六遍公式还是不会套用吗?戚述就企图把他丢给别人来管?

聂铭森感到恼火,也不乐意让兄长教,灵活地去抱江知羽大腿。

“恩人,我该怎么称呼你?”他分享小食桶。

恩人吃着桶里的鸡米花:“我姓江,你突然这么谄媚是为什么,是想让我陪你弄懂辅助线?”

“绝处求生了。”聂铭森道,“江老师,我怕我哥再教下去会家暴我。”

江知羽笑起来:“可我这儿也没有畜牧业,改来我家当牛做马没用啊。”

聂铭森想到他拍过戚述的照片,这类行径疑似搅基,果断利用兄长投其所好。

他保证:“你想知道我哥什么事,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
讲完,戚述就望了过来。

在聂铭森反悔之前,江知羽觉得有点意思,表示和他一言为定。

这桌的账单已经被戚述结清,继而聂铭森邀请江知羽来家里做客。

“很近,我哥的房子就在怡枫宫。”聂铭森担心太打扰对方。

江知羽其实没觉得麻烦,这问题在于自己和戚述的关系,直接到人家家里貌似不太妥当。

他打算提议一下,可以去旁边的咖啡馆小坐,然而措辞之际,戚述率先开口拒绝。

“你这样不合适。”戚述对聂铭森说,“让人晚上来我家,要是传出去的话,我名声多不好听。”

江知羽:?

他迅速捣乱:“怎么了,你家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吗?用这么僵硬的借口不敢让我上门?”

戚述缓缓道:“我是看你也很为难啊。”

江知羽道:“清清白白地去,清清白白地走,我心里没鬼有什么需要为难?”

聂铭森没懂他俩唱的什么戏,总之他夹在中间,分明是被关照的小辈,却觉得自己好多余。

江知羽跟着他们来到了怡枫宫,进门的时候,发觉戚述已经准备好客用拖鞋,警觉自己貌似上了当。

或许他没出现的话,戚述会临时找家庭教师卸下包袱。

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已经太迟了,他性格要强不肯吃亏,内心决定好好敲诈一笔。

另外一边,聂铭森主动倒水,搬椅子进书房,江知羽见状,拿起他的习题册。

姓名栏上字迹歪歪扭扭,用水笔写着:聂铭森。

既然是同母异父,Alfred可能不姓聂?江知羽琢磨着。

然后他止住了走神,翻页去看作业题。

江知羽的成绩很优秀,高数和概率论都是满分,这种程度的题目不在话下。

而且,他的职业性质需要频繁沟通,使得他非常了解如何做引导,自有一套实用的讲解办法,辅导功课这种事情简直轻而易举。

坐在他旁边,聂铭森听得也更加认真,耗费没到一个小时,就搞懂了掉队的知识点。

“你还有问题么?”江知羽道。

聂铭森崇拜地说:“江老师,我没有了。”

“那我有。”江知羽单手拖着下巴,懒洋洋地一笑。

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:“你哥做的是什么工作,你仔细讲来听听?”

其实聂铭森真的不太了解,在初三生的眼里,投资银行和储蓄银行并没有区别,更别说里面的细分业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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