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名幽蓝

天地最有名的十件宝物?莫说刘茫,便是庄媚邪、苏解等人也从未听闻。能被棺中人称为至宝的会是何等神奇之物?众人都将耳朵竖了起来。

“前辈,是十件什么样的宝物呢?”庄媚邪坐在石人残躯上,捋了捋秀发,早已没有之前的彪悍,倒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。

棺中人也不计较,好像也忘记了不久之前两人曾破口对骂,道:“修行人可炼法宝,天地亦有道生灵宝,我所说的这十件宝物,便是灵宝与法宝中最为强大也最为神秘的所在。”

宝物有强弱,依次可分为灵器、法器、法宝、灵宝,灵宝天地孕育所生,最是神秘与强大;法器在场众人皆有,算不上稀少;而法宝则是修士从元婴境界开始炼制,并伴随一生的宝物。炼制法宝并不简单,纵然寻得灵物,一件法宝想要炼成至少也需神游境,法宝威力的大小除了取决于材料,更取决于炼制者的修为,若是大乘修士浸淫一生之宝,其威力不在灵宝之下。

“这十件宝物分别是虚空斧、混沌钟、阴阳境、湮灭枪、寂灭剑,以及镇天印、乾坤鼎、困妖塔、凤羽衣、麒麟铠。”

庄媚邪道:“前辈,这十种宝物各有何妙用?”

“不用急,且听我一一道来。”棺中人道:“天地间宝物不少,当数这十件最为有名也最为强大,这十件宝物中,前五件是为道生之宝,乃天地孕育所生,而后五件相传是五位大乘修士所留,威力亦不在这些灵宝之下。”

“先说这五件大乘法宝,其奥妙各不相同:麒麟铠,相传是仙灵麒麟所留,着此铠甲,万物不伤,可使人力大无穷;凤羽衣,仙灵凤凰所留,着此衣,万法不侵,可与光同行;困妖塔,据传曾困住妖神;乾坤鼎,一鼎出而乾坤定;至于镇天印嘛……传说这是由一颗熄灭的太阳炼制而成,若在大乘修士掌控之下,一印既出,八荒破灭!”

世间竟有如此强大之物,众人听在耳中,无不心驰神往。与光同行,那是何等奇幻,鼎定天下,又是何等壮丽!更遑论一印镇天,众人皆知八荒之广阔无边,谁人可掌御太阳,让八荒于手中颤栗?

棺中人可以想象众人心中的震撼,所以过了良久,待众人稳住心神后他才接着道:“这是五件大乘之宝,现在我们接着说五件道生灵宝。”

众人端坐恭听,大乘之宝已让人心神摇曳,比之更为强大的灵宝又会有何种不可思议之能?

“这五件灵宝极为神秘,当首的虚空斧世人只知其名,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,至于混沌钟,老夫曾有幸见过一眼,那种威势,便是现在想起来亦让老夫从心底感到恐惧。”

棺中人似是陷入了回忆中,语气中多了许多众人不能理解的意味,“那时老夫刚刚渡过寂灭劫,于宇宙中遨游,寻渡湮灭劫之法,有一日,老夫于亿万里之外看到宇宙深处漂浮着一口古朴地大钟,老夫深知那定是不出世的至宝,以为运气到来,便要上前将之收入囊中。”

“然而还未等老夫动身,便看到了可怕地一幕,只见那大钟震动,亿万里星辰随之幻灭,宇宙归于混沌,老夫哪里还敢上前,连忙头也不回地逃去,就在逃走时隐约间听得一声钟响,老夫便昏死了过去。”

棺中人叹息道:“待老夫醒来,大钟早已消失不见,老夫虽只是隐隐听到一声钟响,却也元神受创,将养百年才恢复过来。此事老夫从未向人提起,但老夫知道,老夫所见大钟定是传说中的混沌钟无疑。”

庄媚邪等人并不是完全明白棺中人所说的一切,他们不知道八荒之外,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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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为何,故不能对混沌钟的威力有一个直观地了解。然而刘茫却是知道,严素曾跟他说过,天上的一颗星辰,便是一个如同八荒一般广大地世界,钟声响起,万千世界破灭,混沌钟的力量,已经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了。

“除了虚空斧、混沌钟,另外三件灵宝分别有何玄妙老夫也无从得知,据老夫推测,寂灭剑与湮灭枪恐怕与天劫之力有关。”棺中人道:“这五种灵宝只存在于传说中,等闲不可得见,老夫却有幸见到了两种,除了混沌钟,老夫还曾亲眼见过寂灭剑,而老夫将要告诉你们的至宝消息,便是这寂灭之剑。”

“寂灭剑又名幽蓝剑,通体如冰,泛幽蓝寒光,如老夫猜测不假,幽蓝剑乃寂灭之道所生,掌此剑,如掌寂灭天劫!”

天劫之力!见紫阳与棺中人,众人哪还不知天劫的可怕,这幽蓝剑竟有可能蕴含天劫的力量,如果得到它,这世间还有谁能是其对手?

众人却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,棺中人既见幽蓝,为何没有将其收入囊中?如果连他都无法得到,自己这些金丹修士纵然知道剑的下落又有何用?况且棺中人已自封数千年,谁能保证幽蓝剑未被人取走?一直恭敬站在一旁的苏解忍不住问道:“前辈,不知那幽蓝剑在什么地方?为何前辈没有将其取走?”

洞玄两千年,渡劫又千年,棺中人活过了漫长岁月,他经历过太多,已经少有值得记忆之事,但对于幽蓝剑,他的记忆却很深刻,“无数年前,老夫尚未渡劫,正游历八荒,老夫那时想要领略无尽沧海,便从中域一路走过,前往海域。”

“在中域与海域交界处有一片苍莽群山,是夜,老夫感月华之美,于山中静坐,体悟自然。偶然间,老夫见那远处群山之巅,绝峰之上,有一白衣女子飘然独立,那女子风华绝代,在月光下,如出尘仙子,让老夫千百年不曾动摇地心都有些痴了。”

棺中人语气变得温柔,轻声吟道:

“孤山见远影,独立千绝峰。

翩翩出浊世,飘飘白衣凌。

云从脚下起,雾自指尖生。

江山失颜色,盖因其倾城。

随风踏霜去,云雾相朦胧。

世间多歧路,明月伴君行”。

一曲吟罢,棺中人再度沉默,似是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中,无人可知那月光下的身影曾带给他什么样的情怀,众人却是知道了,纵然是渡劫入圣之人,也终不能绝情灭性。

“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!”刘茫语气中多是讥讽,他知道像棺中人这样的人,纵然心中尚存人性,也不过是一种生而为人带来的习惯,如果面对人性与生命的选择,他不会犹豫,只会选择后者。

棺中人自记忆的幻境中回过神来,对刘茫的讥讽也不生气,笑道:“小友见笑了,人生一世无数春秋,最是痴情惹人煎熬,亦作苦楚、亦有欢笑,老夫若真有这一片痴心倒也好。”

“痴情算不上,不过生命中总会有那么几件美好的事物存留在记忆中无法忘却,这便是我们活着的意义吧!”

这些话也许是棺中人有感而发,但刘茫并不买账,反问道:“你也算活着吗?”

也许棺中人认为自己只是在沉眠,也许他觉得自己还能继续活过无数岁月,也许他认为自己躲开了天劫与岁月从未死去,但棺材是给死人用的,没有了辽阔世界里的光明,没有了徜徉天地间的自由,在这无尽黑暗里苟延残喘,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。

“莫非小友以为我在这棺中意识寂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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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在无知无觉中等待死亡不成?”

“难道你是在里面运筹帷幄、指点江山吗?”刘茫很少如此针对一个人,他只做自己之事,对别人行事做法就算看不惯也不会去指责,更不要说像对棺中人这般冷嘲热讽了,只是玄龟惨死之状总会浮现眼前,这些话便会不由自主地说出来。

“小友错了,这棺中虽无江山,但老夫心中却有万千世界,老夫于思想中生活,更胜棺外无数。”若是不相干人听到,定会以为棺中是个老好人,除了与庄媚邪对骂,他一直语气温和,哪怕刘茫言语不善,也从不出过激之言,又有铅棺阻隔,让人无法知晓其真实性格。

“呵呵,说的如此冠冕堂皇,左右不过是个意淫者罢了!”世人皆会幻想,幻想是一种自我安慰也是一种对美好的向往,刘茫亦如此。有时夜深人静,他会徜徉在幻想中的世界,在他的世界里,或无敌天下、或花前月下。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,但他从未想过,竟有人完全活在幻想中,且一幻便是五千年!

“果真是夜路走得多了,便不知会遇上什么鬼,前辈今日可算让刘茫大开眼界。一梦五千年,前辈不仅能欺瞒天地,骗自己也是一把好手!”

“小友你又错了,眼中所见既呈于心,心中所想又如何谓之假?醒来是我梦中亦是我,一梦一醒之间,如何分得清真实与虚幻?我们脚下旅程无非心之旅程,那么梦与醒又如何不同?”

棺中人所说看似有理,却尽是强词,但刘茫却已经不想与他争辩了。棺中人并非见识浅薄,他见过的世界几乎比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广阔,他不是只知鸣叫的夏蝉不懂秋的飘零与凉,他懂得的远比刘茫多的多,所以这是信念的不同,无可辩驳。

见刘茫不再言语,棺中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继续说起幽蓝剑来。

“我们言归正传,那夜我见白衣飘飘,惊为天人,但那女子境界高深,相隔遥远亦给老夫深不可测之感,我不敢贸然上前,只在远处观望。只见白衣女子站在绝颠之上,似在仰望冰轮,她一招手,手中便出现一把幽蓝之剑,她凝望宝剑良久,而后将其插在了脚下山峰之上。”

“将剑插在峰上之后,白衣女子踏月而去,离去时她似乎向老夫这里望了一眼,口中道“七千年后,千绝重现,寂灭幽蓝,再续有缘,”说完这句话,白衣女子便在一片朦胧月色中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”

“老夫不知白衣女子是话是向谁说,当时我正自骇然,要知道老夫那时已入洞玄,却仍不能发现白衣女子是如何消失的,足见其修为可怕。待那女子走后我才走上前去,想要一观传说中的寂灭之剑,然而还未等我过去,整座千绝峰竟在我眼前消失了。我动用诸般神通,也没能发现它留下的蛛丝马迹,千绝峰就像从没有存在过一般,那种神秘之力非我能及,即便当时我就有如今的境界实力,也未必能够找到被隐藏的山峰,那女子实力远远超出于我,至少已经渡过两次天劫。”

“老夫这才知道,峰名千绝,而那剑,竟是传说中的寂灭之剑幽蓝。按那女子所说,七千年后千绝峰会重新出现世间,幽蓝剑也会重新找到它的有缘人,我在阵内呆了五千年,具体时间早已无法记清,但寂灭剑重现世间的日子应该就是在这百年间了。”

最后,棺中人道:“中域之滨有一大城,名曰山海天,其城如名,尽得壮阔。千绝峰就在山海天百里之外,这百年间它就会重现,寂灭剑也会随之现世,寻找新的主人,小友不妨前去一试,也许你便是它的有缘人。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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